(记者 赵白执南)一季度经济数据于本周五出炉，疫情下宏观经济走势牵动人心。多位专家日前在中国宏观经济论坛(CMF)宏观经济热点问题研讨会(第2期)上表示，建议将政策“化零为整”，出台一揽子政策计划，稳定市场预期。一揽子政策既要短期有效，又要与改革有机结合。同时，针对国际疫情发展的不确定性，注意防范资本市场、房地产市场风险。
应出台一揽子宏观政策
莫尼塔研究首席经济学家钟正生表示，当前各部门各地已出台了很多政策，比如财政政策方面，出台了社保费减免，针对受疫情影响较大的企业和个人的专项资金支持等。但政策出台有些“零敲碎打”，应做一些包装“化零为整”，对市场预期起到更好作用。
“为了稳定预期，恢复中国经济循环，出台一揽子政策扩张方案具有必要性。”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刘元春认为，把前期相机决策的政策整体化、规划化，有利于大启动、大对冲、大复苏的目标。一揽子宏观政策计划不是简单保增长，也是要保信心。可以设计以3.5万亿元减税、2万亿元基建、以及1万亿元补贴为基准的政策方案。
刘元春认为，有效的政策组合和力度把握十分重要。未来政策仍需要在以下方面着力：一是对大规模中小企业和个体工商业主进行疫情纾困;二是对受疫情冲击较大的低收入阶层进行补贴，特别是对大量非规范就业人群的救助;三是针对复工复产大规模的需求启动刺激，可以考虑大规模消费刺激和政府采购行动，推动市场循环快速启动;四是加快启动以新基建、都市圈建设为先导的投资规划。
第十三届全国政协经济委员会委员、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鸣认为，一揽子措施要把保企业、保就业、保民生放在核心位置，守住底线。增长目标固然重要，就业和民生更重要。财政、货币政策的设计也要把保就业、保民生放在重要位置，不是一味强调增长。
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兼研究所所长李迅雷建议，未来可以拿出更多资金直接救助居民，比如家电下乡、发放消费券等，未来力度上可以更大一些。建议拿出1万亿元以上直接救助居民，这样14亿人口人均可以达到七八百元。
保持足够弹性 相机调整
王一鸣认为，一揽子政策措施要充分考虑全球经济的不确定性，增强政策弹性，即政策还要留有余地。下半年疫情能否消退确实存在不确定性，一揽子政策还要做好较长时间内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准备，保持足够的政策弹性。
“如果二季度外部冲击更厉害，面临的复工复产压力比想象还要大，则应该相机调整一揽子政策方案。”刘元春称。
“要珍惜正常的财政和货币政策空间，不盲目跟风，也不刻意保守。比如货币政策，多个经济体实行零利率甚至负利率，中国央行要不要亦步亦趋更快更多的降息?财政政策方面，国外很多经济体抗疫财政‘政策包’几乎占各国GDP的10%，我们什么时候推出更加积极有力的财政政策‘大包’?现在发达经济体基本上财政赤字货币化，我们要在多大程度上维持稳健财政的机能?”钟正生认为，我国做宏观政策设计的时候主要应立足中国国情，手里的牌未必一次打完。比如央行下阶段是否要降低存款基准利率，需要做平衡，一方面要降低商业银行的负债成本，另一方面要维持实际存款利率的相对稳定，不要让老百姓手里的票子“毛”了，还要考虑到维持适当中美利差、维持人民币资产收益率、维持人民币汇率的相对稳定等。
与改革相结合 更注重落实
王一鸣表示，一揽子政策措施还要抓住疫情倒逼带来的改革机会窗口，加大改革开放力度，不失时机推动改革。比如近期发布的深化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文件，就可以把一揽子政策和改革更好结合起来。下一步，稳定产业链、供应链等，也要和改革、扩大开放有机结合。
李迅雷认为，财政政策要和改革相互配套，利用这次机会将改革推动下去。比如把现在面临的一些结构性问题，如城乡问题、居民收入差距问题等通过要素市场的改革、财税改革推行下去，深入研究确定居民补贴对象等。
李迅雷表示，政策事实上是“一分部署，九分落实”。制定一揽子政策时一定要考虑地方政府的执行能力，确保制定的好政策能够最终落实到执行层面。
防范资本市场、房地产市场风险
王一鸣表示，一揽子政策既要立足于有效扩大国内需求，对冲全球经济衰退带来的负反馈效应，发挥国内市场的优势。同时，也要关注疫情对产业链、供应链的冲击和影响，相对于需求的变化，可能疫情对产业链、供应链的冲击和影响更持久、更深远。此外，还要防范好资产负债表恶化带来的金融领域风险。
“当前背景下，要把更多精力放在风险防范方面。”在金融层面，李迅雷认为，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美国资本市场出现了一轮反弹，但目前来看，疫情仍具不确定性，未来对金融机构的冲击、对金融体系的冲击可能还会更大。我国要针对资本市场做一些后手准备，有备无患。
另外，李迅雷认为，当前政策要求不过度滥用货币政策导致“大水漫灌”，坚持“房住不炒”，在这两个前提下，要防止房价大起大落，要注意对房地产市场、尤其是三四线城市房地产市场的影响，从而影响投资者的预期。
需要多方面资金支持
多位专家认为，一揽子政策的出台需要多方面资金支持。
王一鸣认为，提高赤字率基本已经是共识，考虑到增支减收的压力和稳定经济的资金需求，赤字率可以提高1个百分点，以增加一万亿元资金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欧盟在疫情过后也放宽了对成员国赤字率不超过3%的限制，所以我国也不要被3%所束缚。专项债规模可以再扩大，不过除了扩大规模外，更重要的是扩大专项债作资本金的比例，更好撬动社会资金，以及让项目储备能够对应上资金。
特别国债方面，王一鸣表示，商业银行现在面临信贷需求不足的问题，商业银行发国债可以和存款准备金的调整结合起来，从规模来看，可以视疫情影响逐步推进，可以发行1-2万亿元。
在刘元春看来，可以考虑将预算财政赤字从2019年的2.8%提升至3.5%，直接扩大财政支出1万亿元;发行疫情特别国债2万亿元，通过建立疫情中小企业纾困基金、贫困补贴与消费启动基金专门用于疫情冲击的主体救助，同时充实国家开发银行的资本金;扩大地方政府专项债券规模至3.35万亿元，直接提高1.2万亿元的支出水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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