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石榴冠为圆心,距其两指宽处下刀,轻划一圈,揭开顶盖,被米黄色隔膜包裹的果实粒粒赤红、晶莹剔透。再沿隔膜纹理切开果皮,轻轻一掰,红玛瑙般的籽粒尽展眼前。取一瓣入口,汁水四溢、甘甜味美,恰如唐代诗人皮日休在《石榴歌》中所述,“嚼破水精千万粒”。
石榴实为丝绸之路上的“舶来品”。据西晋张华所著《博物志》记载,“汉张骞出使西域,得涂林安石国榴种以归,故名安石榴。”张骞带回的石榴种最初种植于长安上林苑、骊山温泉宫。两千多年后的今天,石榴已是寻常百姓家金秋时节的餐桌常客。
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会理市是中国石榴主产区。皮薄个大、颗粒饱满的会理石榴,以青皮软籽和红皮软籽两种类型为主,籽粒饱满酥软、甜度适中,无需吐籽,越嚼越香。
每年8月石榴开园采摘后,会理街头随处可见售卖摊贩。放学归家的孩童、路边聊天的老人,少不了人手一果。石榴蒸馏酒、石榴红酒、石榴冰酒等甘醇清冽,引人贪杯。
因营养成分丰富,除了直接食用,如今不少护肤品也加入了石榴元素。连果农都笑称自家石榴是“长在树上的雅诗兰黛”。
“先看果嘴,果嘴裂开的果子成熟度较高;再看果皮颜色,‘阴面石榴阳面桃’,表皮颜色淡的石榴,籽粒更红更饱满,甜度也更高。”返乡成为新农人的“95后”何爽介绍说,石榴常温可保存四五天,放冰箱冷藏可保存10天,用保鲜膜裹起来再冷藏,甚至能放1个月。“不过,虽然软籽石榴的籽是抗氧化的精华所在,但吃多了也可能会上火。”
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也被民间称为“吉祥果”,且浑身是宝。
火红的石榴花雌花结果、雄花做菜。将采摘下的雄花去蕊洗净、汆水,浸泡数日后,涩味尽除,便可同火腿爆炒,咸鲜、清香,口感脆嫩,滋味十足。
石榴皮作为中药材,具有涩肠止泻、止血、驱虫之功效;作为染料,其色清晰持久。据《吕祖汇集》记载,宋神宗年间,吕洞宾曾用石榴皮代墨汁题壁回诗,“榴皮画壁”的典故更为石榴增添了浪漫文艺气息。
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推进石榴种植至今,“中国石榴之乡”会理约四分之一的居民都从事石榴种植相关产业。目前,会理已建成40万亩优质石榴产业带,2021年产量达74万吨,产值近60亿元人民币。
“石榴是会理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美味,承载着会理人的骄傲和乡愁。”会理市农业农村局经济作物管理站原站长龚向东笑道,游子返乡第一件事就是吃石榴,学生到远方求学、工人外出务工,也会带上一些石榴。
如今,这一源自外邦的水果在中国扎根千年后,乘坐飞机、轮船、中欧快铁,带着团圆、甜蜜、红火的寓意,又为世界各地的民众送上舌尖上的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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